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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秋日偶拾》
林新娟
我在电脑前码字,键盘稍凉,心绪如泉。
深秋,天冷了,蚊子飞得迟钝,桂香却飘得舒畅。
它体型庞大,却瘦弱,飞过我的键盘,在宽大的屏幕前一时穿越不出界线。也许,它在留恋屏幕的温度。
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,想给它温暖,给它力量,它却还是那么徐徐的样子。
这样子真好,像桂香一趟一趟进门来,不惊不扰的样子。
门外阳光柔软,风起树摇。枯黄的梧桐叶、杉树针,随风落进阳台来,任其躺在阳光里,不愿扫去。我望向它们,它们大概也是望向我的吧?不然它们为什么随风缱绻,最终都抱团在门口一隅呢。
超过七层楼的水杉、玉兰、梧桐、松树,还有那一树树的金桂、银桂,渐黄渐多彩的叶子,将秋的意境书写,也将“青年花园”摇出热情,活力。
我不知道这一株株的植物在此生活了多少年,但我知道,这里曾是当地众生羡慕的工作场所。那些年,我骑着自行车经过这扇大门,往返于家与学校,从不敢私自进得门去,只是微微地扭头,微微地朝大门里看一眼,微微地深吸一口气。
那股茶香,至今犹在。
曾经我的同学英邀请我去她家,我才进得那扇门去。英的父亲是原企业的职工,我记得夕阳下,他穿着卡其工作服带着一股茶香进门的样子,温和淳朴的笑容,将我这个刚走出校门的客人温暖。我还记得,那个早餐,食堂里的开化气糕厚实,香干、黑木耳、虾,各种菜馅味儿美。现在的英,带着双亲在杭城做服装企业,风生水起。
时代的大潮,终是企关人去,只留遗记。而曾经的大众茶,如今的开化龙顶茶,摇身蝶变,香溢四方。数年后,此扇大门里的一切不变,品茶楼还在,青年花园依然,只是易了主,而我却恰好在此享受工作时光。
午后常去“青年花园”走走。花园幽密,有树林立,有花遍地,有青苔布满石阶,有松果铺满一地的繁华。松鼠、鸟儿,在枝丫丛中跳跃,歌唱。蛐蛐、蚂蚱,在草地里,在石砌的围墙洞里,缓行慢唱。
在落了一地的光影里,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生命,一叶停泊的小舟,且行且欣赏,留下人生的一帧,足已。
而大自然却是如此的热忱。那飘飘的回旋的梧桐叶,温暖我寻找的目光。那扑簌簌而下的桂花雨,将我的人生芬芳。那啪嗒一下落地的松果,仿佛告诉我春华秋实的意义……
这个午后,且沏一杯开化龙顶,在秋天的香远里,累积人生的又一个平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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