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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乡间秋味》
吴晓婷
对于自小生活在乡间的我来说,这里的秋天总是有着独特的韵味。
乡间秋味,在于红薯地里的丰收。秋天到,红薯熟。红薯在土地中静静地等待了半年光景,早就迫不及待想和秋光扑个满怀。它们铆足了劲长,使出全身力气,把地面拱出了一条条细细的缝。每当这时,家家户户的人就会扛着叉锄,带上镰刀,挑着簸箕,走出家门,来到田间地头。先是割下红薯藤,然后用叉锄朝根部边缘往下一挖,向上一撬,一勾,硕大的红薯就露出了模样,像一个个元宝似的。它们紧紧地挨在一起,你不让我,我不让你。热热闹闹的,赶趟儿似的。挖出的红薯被农人成担成担地挑回家,摊在走廊上,静静地等待秋风吹干水汽。
乡间秋味,在于板栗树下的热闹。幼时最喜和小伙伴去屋后打板栗。我们选一个晴好的日子,带上长杆,挎着竹篮,直往屋后奔去。板栗已经成熟,青色的外壳在秋阳的照耀下裂了口,露出了饱满的栗子。我忙不迭地放下篮子,拿起长杆,对准它们一通击打。长杆够不到的栗子,我便直接手脚并用爬上树。停稳后,抓住树干一通摇晃,板栗如冰雹似的从树上纷纷掉落,引得树下观看的人一阵欢呼。“板栗冰雹”过后,我们在树下四处翻寻,把寻到的板栗堆成一个小山丘。比着谁的板栗更大,谁的板栗更漂亮,谁的板栗更好吃。也会恶作剧般拿起一个带虫的板栗往对方脸上凑,惹得对方又气又笑,打闹声和欢笑声在树下久久回荡。
品尝了红薯和板栗,乡间秋味,还在于山间野果的酸甜。秋天到,野果熟。山路旁的灌木丛中,荆棘缠绕的田埂下,抑或是枝叶横斜的老根上,随处可见它们的踪影。一串串五梅子红彤彤地挂在林间,成为秋天的第一抹亮色。摘下几串尝鲜,酸与甜在味蕾上交织,缠绕,余味悠长。八月瓜最喜绕枝而长,小巧的果实垂在林间。果皮已经由青转紫,悄悄地裂开了一条口子,露出里头白而饱满的果肉。香味虽淡,但胜在一个“糯”字,轻咬一口,糯中带甜,口齿留香。猕猴桃总是三三两两抱在一起,趁着秋光,熟透了脸蛋。剥开棕黄色的外皮,黄绿色的果肉汁水饱满,醇香四溢,让人恨不能一口吃掉三个。
乡间秋味,有的是无尽的甜味,趣味,香味,它弥漫在空气中,浸润在时光里,更珍藏在我的心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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