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匆匆那些年
高玉霞
晚上去散步,灯火辉煌的街巷,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好不热闹!走着走着,就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。接着两个女孩,从我的身边追逐而过,长发飘逸,身影轻盈。柔风吹拂下,她们笑得好开心,旋即跑开,如风自在。
不知为何,她们轻盈的身影,开朗活泼的笑声,和那飘逸的长发,都勾起我无限的回忆。晚风如酒,微醺和煦。面对着这车水马龙,灯火霓虹,一时间,就坠在回忆的长河里,不能自拔。
曾经的某一年,某一个时间的节点,刚刚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小女孩,不正是我自己吗?或许那一刻,我正和同学们讨论着心中的某个话题;或是因为某个惹人发笑的瞬间,忍不住和同伴分享。微风拂过披肩的柔发,年华美得如同大朵大朵盛开的栀子花,芬芳馥郁,令人陶醉却不自知。
记得那个时候,我也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子,会一整天都在发笑,喜欢戴有蝴蝶结的帽子,走在校园清丽又孤傲,有男孩子从身边走过,也会故作高冷并心如乱兔般地跑开。下晚自习时,在微风吹拂中,我会和同学们蹲在夜来香花丛中,与花并肩,与花同喜。银辉之下,我们青春的脸颊连同一瓣瓣羽翼般翕动着的花瓣,纷纷醉倒在迷人的月色里。
那一刻我们正值十八岁,谁也不知道,将来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。
记忆里,我整个青春都是陪一个女孩从雨季走过来的。那是一个像极了从琼瑶小说里走出来的女孩——娇娇。无论是微雨黄昏,还是雪落屋檐,我俩都仿佛是从诗里走出来的人——“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”,只不过是两个人“并肩而行”。记得有一次,在快上晚自习的时候,我看到娇娇坐在床铺上,拿起针线缝着她的绣花坐垫,落日的光辉,照在她的身上。她手捏针线一针一针地缝着,就那么一刹那,她温柔的样子,安静的画面,让我笃定她就是能走进我内心的人。从此,我就敞开了心扉,把自己所有的悲喜都倾诉给她。更记得有一次,因为自己喜欢的一个男孩子表白了另一个女孩,就伏在她的肩头啜泣。时值春季,花开如野,两个小小的人,在学校的车棚前,互相倾诉,互相安慰,一朵朵轻柔的花瓣被风不经意间吹落,落在我们的脚下,落在我们的手心,落在我们的发上。花开又花落,多少青春如花坠落,曾经的每一帧每一幕,都成了难以忘怀的回忆。
更记得第一次喝酒,是在学校对面胡同的一家小酒馆里。我们四五个女孩子,买了五六瓶啤酒。连起啤酒都不会,互相争着起,最后洒得到处都是,惹得我们开怀大笑。当然,也学着不醉不归的样子,举起酒杯就一饮而尽,可两杯下肚,就都头晕眼花了,不知道谁起身一脚踢碎了啤酒瓶,也忘了谁哭得伤心欲绝,只是,临走的时候,我们虽然喝得东倒西歪,却不忘了挥手和老板说再见。四五个女孩,勾着肩,搭着背,清风徐徐,一轮明月皎洁地挂在天上。我们都安静下来,坐在操场上,望着天上的繁星,也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,没来由地,就有泪轻轻地、悄悄地从眼角滑落。
青春,多么美好的词啊,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,纯洁、动人、无忧!可我们不可能总拥有青春。岁月在无情流逝,多年后,我们也曾提起往事,也曾欢笑,也曾哭泣,可最终,我们也都失散在人海,一去不复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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