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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最是清风披拂处》
闫群
这个夏天气温一阵高过一阵,走在户外,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冒热气。七月的最后一个周末,友人说要带我们去一个避暑胜地,并拜访一位民间“高人”。我问是哪方面的“高人”,他神秘地笑了笑说:“一个会开飞机,而且还能制造飞机的农民老大哥。”
看我一脸惊愕,他给我看了几张照片和一段飞行的视频。照片上那个头戴钢盔,身穿飞行服,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墨镜的男子,一边挥手,一边启动他的飞机。
怀着激动、好奇的心情,我们一行三人奔赴太白县。从西宝高速眉县出口下来后,车子沿着斜峪关进入秦岭山区,在上下起伏和迂回环绕间,慢慢爬升到海拔1500多米的山脊上。远处的皑皑雪山清晰可见,与路旁的苍松翠柏形成了鲜明对比。去太白县之前,其名气我早已有所耳闻——“西部慢城、雪域太白”“天然空调城、避暑胜地”,还有这里的最美公路眉太公路、秦岭小九寨黄柏塬等,让人心驰神往。
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波,我们终于抵达太白县城。瓦蓝的天空飘荡着洁白的云朵,微风阵阵,室外气温应该不超过20摄氏度,吹在身上无比惬意。朋友说,这里长冬无夏、春秋相连,夏季平均气温19摄氏度,是名副其实的“天然空调城”。民间对“太白之夏”有更为形象的“四子”表述:夏天没有蚊子,纳凉不用扇子,睡觉要盖被子,姑娘不穿裙子。这里也不愧为“西部慢城”,街上的行人都优哉游哉。
我们要拜访的“高人”叫薛有勤,今年66岁,自称是“开飞机改变了人生”。他是国内年龄最大的轻型运动类飞机驾驶员,至今已飞行1000多个小时,是“老飞行员”了。薛老的家人和许多好友都曾坐过他驾驶的飞机在天空翱翔。太白县不是薛老的故乡,他是西安市未央区徐家湾人,数年前为了避暑养生在太白县买了所房子,每年来太白县不到两三个月的时间。
我们抵达时已过了午饭时间,薛老和他的爱人依然等着我们一起用餐。稍事休息,一行人直奔小吃城。先来一碗刚出锅的热糍粑,撒点炝韭菜,浇上浆水汁子,色泽明艳,光滑酸爽又筋道。我们正吃着,耳边又传来其他店家的阵阵吆喝声,此起彼伏,只恨自己“眼大肚小”。
避开紫外线最强时段,在薛老的陪同下,我们驱车去太白县“伊甸园”花海参观。沿途,薛老还带我们参观了位于鳌山脚下的太白县高山蔬菜基地。这里群峰竞秀、阡陌纵横,不远处炊烟袅袅,犹如蔬菜王国,各种蔬菜长势喜人。太白蔬菜之所以名扬全国,健康绿色是根本。这里拥有大秦岭绝佳的绿色屏障,气候凉爽、水质清洁、无工业污染,病虫害极少发生,因此农药使用率低。同行的朋友和菜农热切交谈,我则忙着拍照摄像,留住美好。眼前生机盎然的蔬菜、掩藏在杂草丛中的沙石小路,以及高空流云、低飞野鸟,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走进了油画里的错觉。
离开高山蔬菜基地,抵达“伊甸园”花海时已是傍晚。凉风拂面,花香袭人。这个1000多亩以爱情文化为主题的花海景观,共栽植有金鸡菊、鼠尾草、鲁冰花、石竹、虞美人、格桑花等十几个花卉品种,花期从5月持续至10月。登上观景平台,临风而立,看夕阳将金色的余晖洒遍花海。此刻,太白县城烟云弥漫,不远处的群山若隐若现,像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娉婷女子。
夜晚的太白县霓虹闪烁、树影婆娑。号称“健康街”的夜市游人如织,街边是各种美食摊位,街中央有条小溪流,让人有种身在大理或丽江的错觉。几杯酒下肚后,我们问起开飞机的事,薛老打开了话匣子。他说开飞机是自己日子过好后的梦想,前半辈子勤勤恳恳,为经营好家庭承担责任,后半辈子就想琢磨点自己喜欢的事。他从玩航模开始,到买飞机、开飞机,再到如今找人设计图纸,亲手制造一架飞机,可以为农田喷洒农药,造福当地。
要不是亲眼所见、亲耳所闻,我真的无法把眼前这个文化程度不高、年近古稀的老人和飞行联系在一起。他说,人活一辈子就是“担当”二字,开飞机让他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:只要认真细致,大胆尝试,遇事莫急莫慌莫犹豫,就没有办不成的事。
月光如水洒落了一地,偶有蟋蟀的叫声划破夜空的静谧。我们在薛老的居所聊至深夜,如痴如醉地听他讲自己的传奇人生。向来失眠的我,那晚竟然一觉睡到天亮,还做了一个长梦,梦见自己坐在薛老驾驶的飞机上,轻飘飘直入云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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